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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04月25日
也谈读书(上)
——写在第30个“世界读书日”来临之际
■ 徐志国
早就想写一篇关于读书的小文,谈谈自己对读书的看法,一直没有动笔,主要是因为觉得“前人之述备矣”,没有必要“老生常谈”。去年7月22日,在北京,与借调在国家卫健委锻炼的沈晗博士喝茶聊天,谈及了读书,她说:“读书是只赚不赔的投入,只要付出努力就能有回报。”“读书能让我觉得踏实,给了我迎接一切挑战的底气。选择了医生这个职业,更是有读不完的书,学不完的习!”她的这番话出乎我的意料,这么年轻的小姑娘竟然有如此成熟的认知和感悟。“北京之晤”让我对读书的认知有不吐不快之感,适逢第30个“世界读书日”即将来临之际,撰此小文,道一家之言。
首先谈谈为什么要读书。“为什么要读书”和“为什么要吃饭”一样,很难回答,一言难尽。这个问题不爱读书和认为读书苦的人特别爱问,有的是问人,有的是自问,答案也是林林总总。孔子说:“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刘向说: “书犹药也,善读之可以医愚。”欧阳修说:“立身以立学为先,立学以读书为本。”苏轼说:“腹有诗书气自华。”培根:“读书造成完人。”歌德说:“读一本好书,就如同和一个高尚的人在交谈。”宋太宗赵炅说:“开卷有益。”宋真宗赵恒说:“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车马多如簇。”老百姓说:读书可以修身养性,读书可以知书达理,读书可以齐家治国。
时无古今,地无中外,谁都承认读书是人类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项重要内容,然而对于不喜欢读书的人,必定认为读书是一件特别苦的差事,我们常听人说:“十年寒窗苦”。其实读书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书卷多情似故人,晨昏忧乐每相亲”,“读书有味身忘老”,凡是喜欢读书的人,一定都是在享受着读书所带来的乐趣。江问渔曾说过:“我非学者,而爱读书。”我感同身受,对于我所喜爱读的书,每天都去读一读,已经成了习惯了,一日不读,就会觉得不舒服了,读了就体验到了翁森的四时读书之乐——“读书之乐乐何如?绿满窗前草不除”,“读书之乐乐无穷,瑶琴一曲来熏风”, “读书之乐乐陶陶,起弄明月霜天高”“读书之乐何处寻?数点梅花天地心”。
书籍是人类文明智慧的主要载体,“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高尔基),是个人修身养性的“精神资本”。读书是承传人类文明最有效的实践活动,一个人的“精神资本”有多丰厚,从他所读过的书中就能看出来。读书在本质上就是在读时代、读社会、读人生,读书的真正意义,就在于丰富自己的精神世界,积累自己的“精神资本”。读书的核心价值在于通过持续的知识积累与思想训练,帮助个人建立多维的认知体系,形成独立思考和创新能力,对个体生命进行深度塑造。读哲学著作能培养批判性思维,读逻辑类著作可以锻炼结构化思考能力,读历史类著作可以了解文明演变规律,读自然科学类著作可以构建对物质世界的科学认知,读文学作品可以感受作品中人物的命运与情感冲突,通过共情体验,建立更精准的情绪识别图谱,读传记类作品可以了解不同时代名人大家的成长经历和心路历程,体悟他们对待是非成败、荣辱得失的人生态度,从而帮助自己形成得当的价值观体系。
古今名士都把读书当作一种爱好、一种享受乃至一种生活,为读书而读书。杜威说:读书是一种探险,如探新大陆,如征新土壤。法朗士说:读书是“魂灵的壮游”,随时可以发现名山巨川,古迹名胜,深林幽谷,奇花异卉。我深刻体会到:读书的“探险”过程可以让我们了解许多不同的历史、文化和见解,从而了解当下和自己,学会理解、包容和思考;读书的“壮游”过程可以让我们见识许多自然之美、社会之美和人性之美,进而提升自己的感受力、思考力和判断力,体验到一种超然忘我的乐趣。
我们受时间和空间的种种限制,所能亲身经历的自然环境、社会生活和亲身体验得到的人生感受,毕竟有限得很。所以我们要想延长生命的长度、增加生命宽度和厚度,唯有借助于读书。通过读书,可以开阔眼界、增长智慧、提升境界,更可以触类旁通、广征博引、以证己说。
其次谈谈读什么样的书。多读书读好书无疑是一件好事、乐事,然而“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面对以“有涯”对“无涯”的现实,我们就需要有选择来读。具体该选择什么样的书来读?这是读书人必然面临的问题。也正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不少“名流硕彦”便为“青年后生”推荐了“必读书目”。
“五四”运动后,曾出现过一次名人为青年荐书的浪潮,如梁启超的《国学入门书要目及其读法》160种及《最低限度之必读书目》20种,章太炎的《中学国文书目》39种,林语堂的《国学书十种》等个人推荐的“经典书目”。其后就是1925年1月4日《京报副刊》刊登了“青年爱读书”和“青年必读书”两大征求启事,其中“青年必读书”由报社特邀海内外著名学者作答。在78份“青年必读书”应答中,列出的书目五花八门,推荐了兼顾多方面知识需求的经典之作。当时的知名读书人胡适、梁启超、徐志摩等人先后都开出了自己的“青年必读书”书单,其中胡适开出了一个200多本书的书目,只有鲁迅、江绍原以及俞平伯等学人,基于自己特殊的考虑,不仅没有提出具体的书目,而且对征求活动及其背后的思想逻辑不以为然。鲁迅在书目栏内写了一句不太客气的话:“从来没有留心过,所以现在说不出。”然而就在征求“青年必读书”一事几年后的1930年秋,鲁迅为许寿裳在清华大学国文系读书的长子许世瑛开列了一份“私房国学书单”,在这份书单中列举了包括《世说新语》在内的12种书目。这些名人大家推荐的书目曾在中国现代阅读史上产生过一定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