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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04月03日

泪如春雨思慈母

■ 刘 云

 

提笔写母亲,到底写她什么?写她童年生活在单亲且兄弟姐妹众多家庭一直过着艰苦的日子;写她与父亲相伴二十几年里的点点滴滴;写她不计回报的养育我们姐弟二人;写她用瘦小的身躯节衣缩食几十年为我撑起的一片天;写她被病魔缠身痛苦不堪也不申吟一声;写她万般不舍丢下我们去了天堂;但无论写什么,即使天地作纸,江河作墨,也写不尽对母亲的思念。

母亲的童年没有同龄人享受的多,反而比同龄人承受的多,兄弟姐妹六个,她排老二,上面一个姐姐,下面三个妹妹一个弟弟。父亲在她15岁时就因病去世。在那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年代,读书上学只是奢望,连校门都未曾踏过半步。尽管母亲大字不识一个,但她不缺乏修养、素质、思想和格局……

母亲长得虽不十分漂亮,但却好看,一米六五的个子,鹅蛋脸,一双大眼睛双眼皮,高鼻梁,一头黑长发,整天笑容满面,只因家境贫寒原因,20岁时就经人介绍与父亲相识并结婚。婚后第二年母亲就生下了我,尽管是女孩子,但一家人欢喜的不得了,不但不嫌弃,而且视掌上明珠般的十分宠爱。以后,随着弟弟的出生,一家人的生活虽艰苦但很甜蜜。

然而事与愿违,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父亲竟迷上了赌博,而且大小不拒,使原本就比较贫穷的家庭雪上加霜。对此,母亲十分生气,导致三天两头吵,后来逐渐到了动手。感情越吵越淡,日子最后就只剩下了吵。尽管这样,母亲仍然不离不弃守着我们,守着这个家,所有的忍让与痛苦都是为了给我姐弟一个完整的家。家里当年的茅草房十分破旧,每逢阴雨天,屋外大下屋内小下,雨下到什么时候母亲就用脸盆刮到什么时候。为了防止土墙浸水坍塌,母亲就用两根木棍支撑着在墙角上,现在想想十分后怕。

就这样,一家四口一年又一年的生活在风雨飘摇的破草屋里,过着一个月都沾不到一次荤,十天吃不上一顿大米饭的寒碜日子。特别是我和弟弟正逢长身体年龄段与读书时期,母亲靠自己的勤劳双手养鸡养猪养羊,日夜操劳。人家同龄妇女平时闲暇之时在一块拉拉家常看看小戏,甚至打打小牌,而母亲从不停息自己的手脚,起早贪黑割草挑菜……

日子过得虽然十分艰难,但厨房里总有母亲忙碌的身影,窗户和墙缝不仅漏风打雨还能飘来阵阵饭菜香,即使是一碟大白菜一碟萝卜,妈妈也能把它们烧得色香味俱全。一张木头小方桌永远是那么铮亮干净,泥土灶台上面永远看不见斑斑点点,就连木锅盖每天都刷得像新的一样。家里的衣服破了缝,缝了穿,不管上面多少块补丁,但永远不影响衣服的整洁度。妈妈常说“衣服可以破可以旧,但一定要干净整齐,人可以穷但一定要有志气、有骨气”。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大字不识一箩筐的农村妇女说的话。

随着时间的推移,母亲的勤劳,父亲的改变,特别是我们姐弟的长大,家境也逐渐转好。然而好景不常,老天弄人,2007年3月一天的上午10点,我正在办公室与客户洽谈业务,一个电话进来让我瞬间崩溃,母亲检查出肺癌晚期而且无法手术了。为此,我放下一切打了下午的车票坐车赶回家中,从苏州到家中4小时路程,一路上眼泪根本就停不住,到家时强忍泪水。母亲感到非常奇怪,问我这时候不冬不节的怎么回来了?怎么也没提前打电话回来告知一声,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事情?没有没有,想您了,所以就回来了。母亲一脸诧异的表情,因为平时的我在公司很忙,一年也回不了三两次家,母亲看了看我又问,你眼睛怎么肿的红的?出什么事了?“妈,没出什么事,你想多了,为了回来看您连续通宵了两晚。”

第二天天不亮,我就带着母亲去市里医院复查。当母亲进入CT室的那一刻,我双手合十,跪在CT室门口,祈祷是误诊,求老天放过母亲。可老天不开眼,终究没有放过我那可怜的仅仅45岁的母亲。

陪母亲度过第一个化疗疗程。出院回到家的第二天,我回到苏州把手头的工作交接了一下,辞去了令人羡慕的工作,毅然回家照顾母亲。化疗的过程苦不堪言,生不如死,多少次母亲被病魔折磨的想轻生,但想想自己一走了之后一双儿女咋办,毕竟都还没有成家立业,便咬紧牙关忍受着。当年的贫穷没有让母亲退缩放弃这个家和我们,可想而知是多大的疼痛让她多次想放弃生命离开我们,眼睁睁的看着亲人被病魔折磨的死过来活过去那种感觉,或许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吧。

一年后,2008年春的一天,46岁的母亲带着几多遗憾永远地离开了我。怀而不在,念而不得,相见无期,都说相见只能在梦里,而我却从来没有和母亲在梦里相见过。但可以告慰母亲,您的一双儿女在您的教诲下,既有志气又有骨气,生活、工作和家庭都很好。脑中往影,犹如昨日,您长眠,我常念,愿天堂的母亲再无病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