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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09月24日

乡村夏野

■ 徐贞中

 

我家住在苏北涟水的大农村。这里没有名山大川,只有那一望无际、坦荡如砥的大平原。然而,这里却四季分明,生态宜人。河渠纵横,水色明媚,景物丰美,特产多奇。当乡村夏野一幅幅烂漫景象在人们眼前铺展时,会让你切身感受到夏季乡村的灵性风采与独特魅力,尽情享受夏野风趣。

清晨,太阳刚刚升起时,空气是那么清新宜人,大地潮起隔夜露水,纤尘不起。白蒙蒙的雾气,轻柔如纱。红霞、云彩、炊烟,袅袅地飘在空中。霞光之下,云雾之中,隐约看到高速公路上奔驰而过的一辆辆大客车、大货车、小轿车的车灯发出的一束束相互交错且并不耀眼的光亮,偶尔也听到汽车的鸣笛声。公路中间绿化带上那一株株挺直的小松树,呈“一”字形排开,犹如一个个正在维持秩序的人民警察。

随着太阳的渐渐升高,雾气消失得无影无踪。沉睡着的村落房舍、小溪池塘、树林农田全都显现出来,远远近近,层次分明。麦田里漫无边际的麦子金黄金黄的,大穗子直竖着,一个挨着一个挤得密密实实,似乎连麻雀也钻不进去。熟透了的麦子,在南风吹拂下,麦浪此起彼伏,漾起绸缎一般的锦纹,深深浅浅的点缀着广袤的田野。随着隆隆机声的骤然响起,收割机、拖拉机宛如一艘艘远航的舰艇,驰骋在金色的海洋里。站在田埂上,举目四望,那田间小径上运粮车、拖草车连绵不断,好似无数条长龙摇头摆尾向村子里绕去。麦场上,一堆堆麦子向农民宣泄着季节的狂欢。老人们蹒跚的脚步和小孩稚气的脸庞,同样在麦场上重叠着,形成了一个个美好的组合。秧田里嫩绿、柔软的秧苗紧紧挤在一起,小小的秧田显得有点狭窄,该把它们移到广阔的大田里去,深深扎根,尽情壮大。天空,燕子在自由飞翔,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细声娇语,互相激励,憧憬未来,和睦相处。路旁、河边和渠岸,野草丛生,小花烂漫,红、黄、蓝、白、紫五彩缤纷,像绵延的织锦那么华丽,像天边的彩霞那么耀眼,像雨后高空的长虹那么绚烂。浓绿如碧的小草和颜色各异的野花夹在绿树之间,尽情绽放,给夏日乡野镶上重重富丽的花边。野花虽小,但他们聚在一起,就是一片美丽的天地;野花虽平凡,却能把夏日乡村装点得更加亮丽,在小小的野花身上,却昭示着生命的真谛。成群的蜜蜂在花丛中忙碌地吸着花蕊;对对蝴蝶,姿态轻盈,在野草花丛中穿梭来往,把大自然装饰得更加妖娆。芦苇塘里一棵棵芦苇挤挤挨挨,互相搀扶,结成一道道弹性城墙。每当一阵疾风卷过,它们就互相拥抱,一起摇曳,发出哗哗的声响。此时机警的野鸭扑棱飞起,尖声惊叫,掠着水面飞向远方;粗大的荷莲与细小的菱叶浮泛于水,香艾和菖蒲散发阵阵幽香,陶人心醉。小树林里布谷鸟不知疲倦地在歌唱,歌唱丰收的田野,歌唱来年的好收成。

日近晌午,炎热当顶,上无纤云,下无微风,热气从四面八方袭来,使人难以忍受,仿佛是被放在火炉上烤着似的。池塘里成群的鱼儿都游到有绿荫的水面来避暑纳凉;水浇地的玉米叶、草叶也显示软弱。然而,这种天气恰是农民收割小麦时所盼望的。村民们赶季节像拼命,他们不顾烈日酷暑,仍大呼小叫地忙个不停。田野里满眼的金黄,不到几个时辰已变成淡绿一片。野鸡、兔子,因为收净了麦子,失去了栖身之所,而到处溜达,自由奔跑。一切都是愉快的,连洁白的云朵都在愉快地闪光。

夕阳西下,晚霞洒满了西方的天空,麦场上空一条条麦子被扬成圆弧,与晚霞映衬成一幅绮丽的图画。田野,不知什么时候罩上层浓重的暮霭。而这时,青蛙们叫得起劲极了。无边的田野,一片蛙声,如沸如腾,如鼓角齐鸣,如风潮奔涌,千万只青蛙,各自歌唱,组成一部和谐动人的乐曲。

乡村夏野地方特产很多。夏季,在田埂、沟旁,你稍一留神就可以看见个小洞穴,这就是鳝鱼和龙虾居住的地方,随时可以挖掘钩钓。另外,你若留意,还会发现在路旁、圩边,生长着一种叶似披针、花色淡紫的落叶灌木——枸杞。其果实叫枸杞子,中医入药,有滋补作用。五六月份是盛产野菜的时节,新鲜的野菜是村民眼中的“宝”。由于家乡的地理和气候环境特殊,野菜资源十分丰富,有荠菜、马兰头、地皮菜、芦蒿、菊花脑、金花菜、野水芹、蒲菜等数十款野菜品种。每值此时,就会有许多城里人和外乡人如期而至,来这里挖野菜。如果周末的时候,你领着孩子,带上爱人,来这里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活动活动筋骨,再挖点野菜,岂不美哉乐矣。只要用心去找,定会满载而归,同时也能给孩子留下童年的美好记忆。

徜徉在无边的乡村夏野,纵情于村头田头圩塘渠岸、小溪边、小径旁,感受着夏日的乡村风情,若能静静回味,用灵魂来拥抱这旖旎美景,定会让你感悟乡村夏野这天赐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