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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2月13日

防震往事

□ 闻 言

 

11月18日18时21分,据省地震台网测定,在淮阴区发生1.3级地震,震源深度大约8公里。

这不禁让我想起上世纪七十年代和八十年代,我各有的一次防地震的经历。

八岁那年夏天,我们大队部广播了一条重要通知:要地震了,请大家管好自家的孩子,不要睡在家里,如果有条件,最好搭个草棚住进去。

大队干部声音恐慌,好像地震立马就到了。大家也跟着惊慌,胆大的孩子也被家长警告远离房屋、河水和树林,只能在空地上玩耍。那些用木棒和玉米秆搭起来的简陋防震棚,三三两两地散布在空旷的场地上。

此时恰逢梅雨季节,天气沉闷,雨下个不停,晚上蚊子乱飞,棚子里的广播反复播送着令人不安的消息。

但我们小孩子很快忘掉这些不安,疯到晚上,倒头就睡,大人们则轮流值夜,脸上都很严肃。

为提高预警效果,大队部要求每个村民小组建立一个地震观测点,狗无疑成了观测点最佳“人选”,舍得舍不得的都将狗奉献出来,集中到一个临时搭建的栅栏里,栅栏很密,一条狗都跑不出去,一个庄子二三十条的狗就成了“地震预警员”。

耿二爹人老觉少,又是老党员,常年“看青”,很有责任心,被大家推为震情观察员。有一天夜里,群狗狂叫,撕咬声不绝于耳。这异常的举动就是大震的预兆啊,警惕的耿二爹立即敲响铜锣,高声呼喊:大家起床啊,地震啦!

大家带着孩子,惊呼声连成一片,跑到开阔的庄稼地里。一小时过去,两小时过去,喂饱了蚊子,站麻了腿,大地还是没有晃动。大家就抱怨,说耿二爹人老了,疑神疑鬼的。耿二爹不服气,又无法辩解。后来一调查,才知道是金二爷舍不得自家的狗挨饿,趁着夜色掩护,偷偷扔了块大骨头给它,结果引起群狗相争,引发了耿二爹的误判。

第二次防震是上高中时。这一次防震不像小时候那次令人紧张不安。为了稳定学生情绪,校方没有过多渲染,一切都是内紧外松,每个寝室都组织起防震小组,同学们轮流值夜班,同寝室的兄弟都是瞌睡虫转世,头一落枕头就睡着。

如何完成预警这一艰巨任务,大家开了个室务会,集思广益,想了一个办法,将寝室内的所有脸盆集中起来,按力学原理布置于值夜同学的脚边,灵敏度极高,稍有风吹草动,脸盆就会倒下,有此保险,我们也能放心地进入梦乡。

一晚两晚都平安无事,大家都说这办法管用。不曾想第三晚夜半时分,“哐——”盆子摔在水泥地上,响声不亚于一枚手榴弹爆炸。

“快,快起床,地震了!”室长高呼一声,大家睡意全无,像感冒传染一样,一下子传遍了所有沉睡的男生,不少男生只穿着大裤衩,大家开始乱作一团,继而在班干部的指挥下,紧张而有序地撒退。

后来,到底震没震,争论了好长时间,也没有一个结果。

多年以后,在一次同学聚会上,王大友揭了谜底:当年的地震,实质是虚惊一场,是贪睡的他无意中一脚踹到了脸盆,人也瞬间清醒,知道闯下大祸,他只能也当作地震发生了,和大家一起往外跑,谁也没有怀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