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头形骨制玩具

 

牛头形骨制玩具

 

蝙蝠形骨制玩具

 

五岛湖公寓二期工程的工地我几乎每周都会去三四次——那里的地槽里有许多黑土，这是古代人生活留下的痕迹，里面应该有一些我喜欢的玩意儿。

有一天我正在那里张望，来了一个年青人，他和我攀谈，说他在这里找到过一个有“工”的骨头，想请我看一看是做什么用的。

他手机里的图片是牛腿骨的上端，底下有被锯过的痕迹。

我告诉他这个因被锯而留下的平面不是“工”——一根牛腿骨在手，古代的骨匠会先弃掉两端，取中间长而直的部分梭（方言发音）成骨簪的粗坯。

他的这个就是被弃掉的下角料。

“涟水过去有骨匠吗？”这个人问。

文字上的记载我还真没有看到过，但是在我们涟水的明清土层中发现有好多牛骨簪，我的一个朋友小胡找到过十多根。

像这个人捡到的这种废弃物也不在少数。

想来还是有的。

涟水出土的骨簪工艺一般比较粗糙（后来我发现其他地方发现的古代骨簪大体相似），加上它的材料寻常，所得的利润肯定很小，所以骨匠们还会延伸到做骨制的其它东西，譬如骨制玩具。

我手里的骨制玩具有好几个——有一天我去一个捡瓷片的朋友家玩，发现他捡到好几个这种玩具，这些玩具都不大，因为埋在地下的时间比较长，几乎都已经钙化。

发黑的，应该是“水坑”出的。

发红的，可能掩埋的环境相对缺水。

我跟朋友提出转让，他爽快地答应了。

拿回来把玩，我发现这些骨制玩具有些可能是羊脊椎部分，骨匠们根据它的天然形状，发挥想像，稍加整饬，就成了一个个可爱的动物脸部造型。

第一枚骨制玩具可能是羊脊椎骨的最后一截，它向两边分岔的部分较短，我从朋友手里拿来的时候，上面人工钻的两个眼里全是泥，所以也没觉得有多好玩，后来在清洗的过程中这两个眼子里的泥没有了，再放在手里打量：哈哈，短短的耳朵，小小的圆眼，长长的脸——多像一只憨厚的大马猴。

第二个骨制玩具骨节较短，但是两边分岔特别厉害——而且宽，那么好吧，可能是骨匠觉得它很像一个牛头，于是又在上面钻了两个眼。

哈哈，把玩既久，恍惚这两只小小的眼睛在呆萌地眨动——果然是一个被铁扇公主欺侮的牛魔王。

第三个看不出来是什么动物的骨骼，相比前面几个，它显得极薄，而且呈一个“W”形，“W”的底部也被钻了两个圆，转让给我的朋友告诉我，要把它倒过来看，这可能是耷拉着耳朵的猪八戒。

从形状上看，它还确实有点像，但是我们看明清时关于《西游记》的绘画，那时候猪八戒不是这副倒霉样的。

那么这是什么呢？

把它正过来，你会发现这“W”更像一对翅膀，这一截骨头是弯曲的，骨匠在最凹的地方钻两个眼，好了，现在它最小的那一端像一个翘起来的嘴——对了，这其实是一只蝙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