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艳华

 

 

小女儿上大学以后，几乎每天都会抽出时间和我视频聊天，有时让我看看她周围的风景，跟随她一起感受大自然的美好；有时让我看看图书馆里学习的同学，让我别担心00后会是躺平的一代；有时候让我看看食堂的饭菜；有时候让我看看她刚网购回来的衣袜鞋帽······真的感觉很暖心！

有一天，在去食堂的路上，她把摄像头对着前面一个女生，小声对我说：“妈妈，你看看，我特别喜欢前面这女孩染的红头发”。那个女孩身穿黑色卫衣，浅白色牛仔裤，脚蹬白色运动鞋，配上酒红色披肩发，挡不住的青春气息，从手机屏幕里溢漫出来。我特别理性地发言：“确实漂亮！你们这个年龄是人生最美好的年华，穿上什么，戴上什么，顶什么发色都会很美的，不过还是黑头发最漂亮，我和你爸现在头发都花白了，想黑发还得花钱染呢。大学时期应该把精力放在学习上，从多方面提升自己的能力最重要。”

这次寒假回家，过了近半年“二人世界”的我们，不再感觉生活沉闷老调，心也跟着青春靓丽起来。孩子谈及染发的意愿，征求我们的同意，想体验和感受一下。我非常果断地拒绝，并把她狠狠地教训了一通。向来“女儿奴”的孩子爸在旁边嫌我太武断，激起了孩子的逆反心理，把头发染个色而已，也没逾规逾矩，让她过把瘾，要是感觉不好，开学前我们就把头发剪短，或者再染回黑发，何苦大发雷霆呢？我也不想成为众矢之的，刚好第二天就是她的18周岁生日，我干脆带她去染发，就当是18岁的成人礼物吧。

染发过程中，我发现女儿既满怀期待，又忐忑不安，这是她生来第一次染发，好奇和局促不安像极了当年的我。

再回首，自己在中专学校读书时，差不多也是这个年纪，根本没征求父母意见，跟着室友去烫卷发，那时很流行短发，就是烫成卷发后再削薄削短。还跟着室友们去买了牛仔裤和旅游鞋（当时特流行的尖头运动鞋），那行头配那发型，活脱脱一个假小子的形象。要知道在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牛仔裤还没被大多数人所接受，认为那是被洗得发白的粗大布。乖女孩的形象应该是扎着辫子、穿着裙子或者笔挺的料子裤子、脚穿小皮鞋。那时候还没有电话，我也懒得写信，当父母看到几个月没见的我时，那份惊奇那份诧异可想而知，但很快又转变为接受和欣赏，夸我学会打扮自己了，有大姑娘的模样了，然后一边聊天，一边满心欢喜地煮着我爱吃的饭菜。三十多年光阴弹指一挥间，往事历历在目，一切都记忆犹新。

最近常常刷手机视频，听到一位高人的见解，我感同身受，迅速点赞以示佩服。大意是这样的：当我们到达中年后的某一天，会突然发现人生的大多数精彩都已经历过，剩下的是简单和重复地老去，一天天、一年年。而孩子会重走这种重复，让你再经历一次童年、让你有理由买曾经求而不得的玩具、让你烦恼、让你牵挂、让你欢喜、让你惊讶。父母养育了孩子，孩子也陪伴了父母。

这也许就是生孩子的意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