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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02月19日

盼年忙年

■ 颜书菊

盼望着,盼望着,年的脚步近了,更近了。

记忆中,一进入腊月,大人们就开始张罗年货了。农家的孩子,没有像样的玩具,没有可口的零食,年就成了我们所有的向往。

腊月里最忙的是母亲。她早早起来,天色还没全亮,鸡还没出窝,就挑了两只肥点的母鸡抽空赶到集上,把鸡卖掉扯上几块布,然后领我们到邻村的裁缝家,让她给全家做新衣。裁缝拿起尺子,把我们从头到脚都量了个遍,订个取衣服的时间。我们蹦蹦跳跳回到家,就等着取新衣的时间早点到来——谁不想过年穿上新衣服呢。

母亲会趁着晴天,把家里的被褥都拆洗一遍,在太阳底下理平翻晒,她说,把家里家外洗净,去旧迎新,过个干干净净的幸福年。我很喜欢被晒洗过的被褥,暖和清香,散发着阵阵阳光的味道。我与小伙伴们在母亲身边玩耍,一头钻进母亲晒干的被单里,急切地问,妈,年还要多久到啊?母亲总是笑着说,快了快了!衣服做好了,年也就到了。

父亲把家里的黄豆红豆芝麻什么的都装在口袋里,绑在他那辆老旧的永久牌自行车上,一趟又一趟地赶到集市上去卖,然后换些年货——鱼呀、肉呀、虾呀。农村人只有把自己种的农作物拿去卖掉,才能有点钱去置办年货。母亲把父亲买回来的鱼和肉用盐腌制,过上几天等肉腌透,用细绳穿起挂在屋檐下、窗户边,一串串腊鱼腊肉在阳光下泛着层层油光。

腊月底时,一串串腊鱼腊肉被请上了屋内横梁。父辈们燃起了灶膛的柴火,母亲们忙着把鸡鱼肉蛋放进锅里,蒸煮炸炖,一桌丰盛的除夕大餐就端上了桌。腊月最后一场寒风袭来,雪仿佛也来一场最后的冲刺,一夜间悄然给村庄披上了节日的盛装。

年终于盼来了。

家家窗户上贴上了红挂浪,大红对联在大门上喜笑迎春,整个村庄都洋溢着喜庆祥和的气氛。我们全家都围坐在摆满大鱼大肉的饭桌上,沉浸在新年带来的欢乐中。

年是忙碌的,大人是辛苦的。没有忙碌的付出,哪有年的甘甜呢?

生活也一样。只要忙着,就有希望。我们不是在幸福中,就是在追求幸福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