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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2月18日

又见芦花作雪飞

■ 杨海燕

 

冬走到深处,慢慢褪了妆容,苍茫一片大地上,隐去了春天的姹紫嫣红、夏天的枝繁叶茂、秋天的落叶纷纷,似乎落寞了许多。其实不然,冬天自有冬天的美丽,也自有其繁盛喧腾,如飞白的芦花在河塘边、在晨晖下、在夕阳中迎风招展、轻舞飞扬,勾勒出一幅柔美而动人的画卷,浅唱低吟着岁月的赞歌。

芦花不似别的花,她没有明媚、娇艳的姿色,自然很难引来世人爱怜的目光。但芦花似乎全然不在乎这些,她努力拥抱着蓝天,向着风儿微笑,对着河水翩翩起舞,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自成风景,自有风情。芦花的美是含蓄的,也是奔放的,她内敛而自信,热情却不张扬。

那流淌千百年的古淮河畔,怎么能少得了芦花的身影呢?

“夹岸复连沙,枝枝摇浪花。月明浑似雪,无处认渔家。”自由蔓生的芦花一簇簇地点缀在古淮河两岸,河水蜿蜒着流向天际,芦花也跟随着流向远方。有了芦花的古淮河不再寂寞,二者相映成趣,宛如情侣般相依相偎、两情相悦,在岁月的长河里彼此温暖,演绎着动人的爱情故事。有了芦花的古淮河也更加有了生气,低处,波光粼粼、流水潺潺;高处,芦影重重、飞花漫动;那芦影深处,是野鸭、鹭鸟、鸬鹚的家,一声声的呼唤,一次次的回旋,伴着游鱼欢动,恍惚间,便成了画家笔下的水墨丹青。两岸人家虽然未必就是渔家,但晨作暮归,影影相从,鸡鸣犬吠,声声相闻,一如悠悠摇曳的芦花一般闲适自得。

那幽静、安宁的乡村河塘边,怎么能少得了芦花的身影呢?

“依依聚圆沙,稍稍动斜月。先鸣独鼓翅,吹乱芦花雪。”乡村的河塘多,芦花也多,简单的风景,简单的时光,构成简单的生活,纯粹而通透,闲适又自在。芦花是田野的诗行,奔放中透着几缕沧桑,一如母亲头上的根根银丝,在静水流年中无声述说着如烟的往事,却愈发坚强在瑟瑟的寒风中,不惧时光荏苒,淡然迎接未来。芦花是乡村的心曲,一如温暖的袅袅炊烟,缓缓铺开桃花源般的幸福生活,嗅野草芬芳,听枝头鸟鸣,看良田美池,赏桑竹婀娜……

在游子盼归的乡愁中,怎么能少得了芦花的身影呢?

“愁君独向沙头宿,水绕芦花月满船。”是啊,他乡的风景再美,也抵不过游子心中那家乡的芦花美,一朵朵,一片片,摇曳出浓浓的乡情,也摇曳出亲人浓浓的思念。在追逐诗和远方的旅途中,芦花寄托着绵长乡愁,萦绕在温润、香甜的梦乡里,那梦里,有亲人的一笑一颦和呢喃乡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那一湾浅浅的清波,曾经倒映着芦花的身影,倒映着如花的笑靥,也倒映着一个个动人的爱情故事。在不能长久厮守的日子里,那缓缓流淌的小河水就是对伊人绵绵不尽的相思,那轻盈飘逸的芦花幻化成伊人翩跹起舞的身影。

“芦花白,芦花美,花絮满天飞,千丝万缕意绵绵……”意绵绵,情深深,芦花飞处最销魂。这芦花的知己果然还是有的。

又见芦花作雪飞,一曲《芦花》惹人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