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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0月11日
变 好
■ 冯文妍
母亲年轻的时候心高气傲,总想着把我们姐妹三转到县城里读书,但那会家境不好,爷爷奶奶更是因为这件事大发雷霆。为了让我们接受好点的教育,日后能出人头地,母亲执意将我们转到县城的学校。
母亲现在时常问我们,还记不记得小时候的苦日子。我说记得。我没有说谎,是真的历历在目。刚到县城的第一天,因为交不齐学费,迫于无奈,母亲只得骑着自行车去舅舅家借钱。而我领着妹妹坐在校门口盼着母亲早点回来,这样就可以早点穿上好看的校服,和校园里面的同学一样,在宽阔的操场上跑来跑去。
那年的夏天特别热,太阳火辣辣地炙烤着大地,走在路上,迎面的风都是火辣辣的,让人喘不过气来。柏油马路被晒得软塌塌的,有气无力地冒着烟气。而母亲为了省下几块钱的车费,硬是顶着炙热的大太阳,骑着自行车来回奔波了两个小时。当母亲返回来的时候,满脸通红,气喘吁吁,衣服就像是刚淋了一场暴雨一样,湿得能挤出水来。看到母亲无力地躺在地上,我和妹妹都吓坏了。好在饭店的老板给母亲喂了点水,过了十几分钟,母亲慢慢恢复了意识。
后来长大了才明白,那次母亲豁出半条命省下来的几块钱,足够我们家两天的伙食费。刚到县城那会儿,生活过得很拮据,每天中午都只有一道菜,不是白菜烧豆腐,就是萝卜烧豆腐。后来我们吃腻了,母亲就自制了辣椒酱,给我们拌饭吃。再到后来,条件慢慢好了些,饭桌上的菜花样也多了起来,今天是韭菜炒豆芽,明天是青椒炒香干,后天就是麻婆豆腐……一个星期下来,母亲费尽心思,换着花样给我们做饭。
提到以前的那些日子,母亲总是会满心的愧疚。母亲说刚到城里那会,也不会做饭,永远都是一锅熟。后来跟着左邻右舍学会了很多做饭的技巧,也慢慢学着将日常的菜换换不同的搭配,烧出不一样的味道。
“等你们大学毕业,我就享福了。”这是母亲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随着我们姐妹相继毕业,参加工作,再到各自成家。本以为母亲会轻松很多,却还是一样的忙忙碌碌——忙着给我带孩子,忙着操持一家几口的油盐酱醋,吃喝拉撒。母亲口中的“享福”,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实现?
好在所有的事情都在慢慢地变好,以前的那些苦日子也总算都过去了。母亲常说:“好饭不怕晚,一切都会变好的!”嗯,一切都会变好的,只要我们始终满怀期盼,孜孜不倦地去追求,不屈不挠地奔赴在每条前行的道路上,一切困境终将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