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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03月26日
又见表婶
□ 郑庆霞
表婶年轻时真是个美人,白白的皮肤,高高的鼻梁,一双小而会笑的眼睛,走路也像在翩翩起舞的美妙身材,当年,表叔可是被她迷得掉了魂。
我对表婶她记忆最深的,便是她的“麻将精神”,无论什么时候,她都可以连续作战,无论四将,八将,哪怕三天三夜,她也不会退却。为此,我的姑奶奶,也就是她婆婆,跟她闹得特僵,发誓永远不会再到她家里来。尽管表婶事后一再邀请,姑奶奶果真没再踏进她的家门。表叔常年在外,无力操心家中事务,只要表婶顾得上孩子,他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为此,我的姑奶奶跟他闹过很多次,甚至发出最后通牒,如果不离婚,她就不再跟他有母子关系。
有一年春节,表叔把表婶的父母接到家中聚餐,谁知表婶午饭后就撂下父母上了麻将场子,她父亲目睹这种场景,气得破口大骂。但表婶依然没能减少打麻将的频率。有一次,表叔在外身体不适,需要住院治疗,表婶火急火燎把他接回老家,匆忙去医院办理了住院手续,等护士把吊针搞好以后,表婶已经坐到麻将桌旁,表叔气得吐血,对她这个“麻将狂”实在束手无策。儿子高三,因为繁重的学业,加上熬夜导致营养不良,整天嗜睡,成绩一落千丈,班主任把电话打到表叔那里,直到此时表叔才痛下决心,给表婶下最后通牒——要么离婚,要么去县城陪读。
儿子蜡黄的脸,触动了表婶的灵魂,她竟然选择放弃了麻将,真的令人匪夷所思。
又见表婶,是一次路遇,如今,她依然肤白,依然保持年轻时婀娜的杨柳腰,只是皱纹在她的眼角,执意停留。
“表婶,十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漂亮,我和母亲经常念叨你呢。”
“自从来县城陪读,我就没再回去,大儿子考上大学,二儿子又上高中,没时间玩了,后来二儿子上大学,大儿子又毕业回家,结婚生子,我呀,就给他们做做后勤。你表叔也回来了,在县城做装潢手艺,一家人的吃喝拉撒,我都要管,想想年轻时候痴迷麻将,像鬼迷心窍一样。现在闲时到广场跳跳广场舞,或者陪你表叔到公园散散步,挺好的,一家人和和睦睦。”
表婶边说边笑,语气中丝毫没有对麻将的留恋,反而对没有麻将的生活,显得尤为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