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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0月08日

漂泊的铃声

□ 郑 亚

陌生的外地号码,十有八九会是骚扰电话。可我听到外地来的陌生电话铃声,却又不能不接。因为有一个中年男人,总是不厌其烦地用多个地方的号码给我打电话。

他是我学生的父亲。他有两个儿子先后在我班上就读。十多年前,他一个人带着大儿子来到涟水,做烧炉工,很是辛苦。几年前,因贵州老家特殊的原因,他又把小儿子带来涟水上学。从此,他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以一己之力支撑着那个只有爷仨的异乡之家。

有一天晚上,学校管理员急切地打来电话,说他的大儿子晕了。我匆忙奔到宿舍,和张主任将他大儿子送到医院,检查无碍后,和他却一直联系不上。他大儿子说,他可能在厂里烧炉子。于是,我和张主任带着他的大儿子去了他的厂。因为不知道修路,在离他的厂还有七八里路时,我俩只能搀扶着他大儿子一路磕磕绊绊在凌乱不堪的路基上慢慢向前踱着……

午夜时分,终于见到了他,只见他身着一件单衣,满脸是汗,不知是烧炉间温度太高,还是听到儿子的消息一时焦急所致。见儿子无恙,他用一口极快的贵州话说着滔滔不绝的感谢。微弱的光线下,回望他一件单衣立于厂门前真诚相送的瘦小身影,定格在寒冷的风中,温暖了那个冬天的午夜……

后来,他又辗转去了一些地方,为生活奔波。在外打拼的时间里,我这个老师成了他牵挂两个儿子的桥梁。有时是清晨,有时是中午,有时是半夜……不管多忙,不管多累,我从没有恼他,从打电话的时间看,我猜想他的工作也应是极不规律的。他有时说得多些,有时也就几句话,偶尔也会感慨一下生活不易,我静心聆听,做个真诚的倾听者。

现在,他的两个儿子已不在我工作的学校读书,大儿子三年前已经毕业,小儿子两年前也因特殊原因转回贵州。但他仍然一如既往地给我打电话,时间长了,他或许已把我当作朋友或亲人了吧!

时光荏苒,生活无定,如今他和我已远隔天涯。唯一欣慰的就是忽然的某个时刻,听到他打来的电话。因为,在这漂泊的铃声中,我能知道他一切还好!